灯火
灯火
人物
金陵——南京，江南——苏（副化名）
1
机枪扫射，炮声连连。江南烟雨，怎能经得起这样轰炸。
不行不行，弹药根本不够，每个人分到的子弹屈指可数。
“报告！我的子弹打完了。”
“我的也是。”
“我还有几颗大家省着点用。”
众人：“拼尽全力，死守阵地，势与南京共存亡！”
子弹还是打完了，那就跟他们拼刺刀！
“哈哈哈！这就是中国的守军吗？看来不过如此。”
满目疮痍，附近居民的民宿已经空了，墙上密密麻麻满是像蚂蚁啃过般的枪洞。
废墟旁有零星几朵不知名的野花，开得正艳。
【今息兵出疆，抽日月书，已为三策，不出。昔日得君书虽知世事难，然有光景。甚慰。】
天气寒凉，虽然坐在篝火旁，但身后传来的风还是粗暴地钻进衣服中。那位小将士写着写着钢笔中的墨水就冻住了，他在胸口捂了好半天。
【兵革日久，死者万计，饥者常稀。汝之去也，谓汝别以一义报国，保家卫国不应只是吾儿之任，卿巾帼冠未尝逊于儿郎。念斯人，总是豪右。】
夜深了，周围除了这个篝火，没有任何光亮。
【待改命，易地，若君幸而生之，见光矣。告后人，吾未有一相拒者也，吾与吾友无足羞中国之面。】
星星比以往要大，有种一不注意就会掉下来的感觉。如此美景，可他没有心情观赏。落在嘴边的话，却怎么落笔都不对。
千言万语，只汇得一句望平安。
写封信他看了很久，也写了很久，修修改改如同一个妇人对着自己的华美的嫁衣缝缝补补。
此刻有一位战友靠着他睡得正香，梦里梦到很多次的地方应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家乡。
这是他写的最后一封信，这是他最后一次入梦。
2
天未大亮，沉沉的飞机盘旋声已经不绝于耳。
金陵：“江南。”
江南放下手头的事：“您叫我？”
金陵：“赶在这两天离开这里，越远越好。”
江南：“可是。”
金陵：“没有可是！”
江南：“我们要是撤离，你一个人……”
金陵：“别管我！让你们走，能走多少算多少。”
江南：“我不！”
金陵：“我没和你商量！”
“他们的残暴不仁，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！你这样简直就是寻死！你……”
“我清楚的很！不用你提醒我！”
江南眼角泛起了泪花：“你走了，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。哪怕侥幸活下来，你要我怎么办啊！”
金陵没再看她，沉默了一会儿：“或许有些残酷，但你给我听着！战争不是儿戏，我刚才说的是命令！可不是在和你商量！”
江南：“让我们在守一阵子！”
金陵：“你听令！！”
没等江南开口，金陵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出城外：“活下去，就当是遗言了。”
金陵听着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和哭着喊着求他开门的声音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3
“报告阁下，城内的守军已经撤退。”
日帝抽出一把日式长刀，连看都懒的看他。
“呵呵呵，连他们都城的守卫都如此不堪，看来拿下中华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“那……按照阁下的意思……”
“哼哼哼”
日帝冷哼了几声，将长刀举起。刀尖直指城门，仿佛要把整座城刺穿。
“进城！”
那时正值腊月，应是万家团聚。下了一场梧桐雨，红满全城。只不过这场雨冰冷刺骨，鲜红扎眼。
“那棵树应该就是梧桐树了。”
“梧桐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它的叶子没了。”
“嗯，没了。全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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